歷史學家這一行業,我認為是在從事找尋、發掘與重構的工作,這是一項美妙的行業,但也是一項困難的行業,要做的好,必須投入相當的工作, 擁有許多不同領域的知識,以及具有一項真實的智識力量:好奇、想像、組織能力、清晰的表達,與公正不偏頗的思想,並具有對不同類型的人的感受力。 -Marc Bloch

2009-04-20

本期新史學

02:36 Posted by sharpy , 2 comments
收到新一期新史學,書籍史的文章終於被刊出來了。距離初稿一年半,途中修修改改,書籍史的相關論著不停增加,拖的越晚不免遺漏越多,但願大致的架構還是有參考價值的。

不過翻開一看,刊出來的竟然是校對前的稿子。也就不是最終的定稿。怎麼會出這樣的紕漏呢?我也不清楚,幸好最後一稿只有更動部份字眼,加了幾句話,整體而言沒有太大差異。但學術論文既是「有縫必彌」,一點小差異仍要令人沮喪。

但這還算好,比較糟糕的是書評一文,竟然出現「(編按:這句話好像不太像白話文,是不是改成現代白話文會比較好一些?)」等語。

不過本期的幾篇論著都相當豐富精彩。李鑑慧論文的第一節尤其值得參考。文史論文的研究動機、方法等章節經常寫得空洞,但這篇是個例外,它非常清晰地敘述了相關研究的趨勢與缺失,切實地提出自己的立場與價值,很有說服力!


新史學二十卷第一期目錄

論著
沈松橋,中國的一日、一日的中國:1930年代的日常生活敘事與國族想像
王文基、王珮螢:隔離與調查:樂生院與日治臺灣的癩病醫學研究
李鑑慧,十九世紀英國動物保護運動與基督教傳統

研究討論
涂豐恩,明清書籍史的研究回顧

書評
陳建守,評kai-wing Chow, editors, Beyond the May Fourth Paradigm: In Search of Chinese Modernity

2009-04-13

中世紀的英雄與奇觀

02:21 Posted by sharpy , No comments
  


中世紀英雄與奇觀 Heros et Merveilles du Moyen-Age

作者:勒高夫(Jacques Le Goff)
譯者:葉偉忠
出版社:貓頭鷹
出版日期:2008年06月24日

很有趣的一本書,作者是大名鼎鼎的Jacques Le Goff。這本書雖然旨不在鑽研高深學問,但通俗中仍可見到作者功力,他同時也反應新的研究趨勢,即重視歷史時代的圖像、印象與想像。譯者是法國巴黎索邦大學拉丁文博士,古希臘文碩士,想來這方面的知識必然也十分豐富。比較可惜的是,本書所提供的延伸書目大多是法文,對台灣的讀者大概實用性不大。

2009-04-12

天才為何成群地來

05:06 Posted by sharpy , No comments
來源:南方週末  2008-12-04 15:47:01  作者:王汎森

凡是一個學派最有活力、最具創造性時,一定是一群人不但做著“白首太玄經”的工作,同時不拘形式地圍繞著一兩個中心人物自由地交流、對話。

最近我應邀到高雄“國立中山大學”作一場大規模的通識教育講座,我的講題是「為什麼天才總是成群地來?──漫談學術環境的營造」,在演講中我提到:我們太注重線性的、縱向式的傳習與聽受,往往忽略橫向的、從側面撞進來的資源,事實上這兩者缺一不可,應該交叉迴圈為用。

我想從幾個事件說起。幾年前,我與一位留英的政治思想史學者談到,我讀英國近代幾位人文學大師的傳記時,發現他們並不都是「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而是有參加不完的社交或宴會,為什麼還能取得如此高的成就?我的朋友說,他們做學問是一齊做的,一群人把一個人的學問工夫「頂」上去;在無盡的談論中,一個人從一群人中開發思路與知識,其功效往往是「四兩撥千斤式的」。而我們知道,許多重大的學術推進,就是由四兩撥千斤式的一「撥」而來。最近我與一位數學家談話,他也同意在數學中,最關鍵性的創獲也往往是來自這一「撥」。

我所說的成日社交宴會的英國思想家中,即有以賽亞伯林。他曾經很謙虛地提到自己的思想其實總是停留在相當淺的層次,但是如果我的記憶沒錯,曾經有人說,如果有一天人類要派一位最有智慧的人與外星人談話,那就非伯林莫屬了。伯林有一本八九十頁的小冊子《刺蝟與狐狸》,在伯林的所有著作中傳誦最遠。

有一本伯林的傳記說,當時英國頗有人擔心他過度頻繁的社交生活會影響到他的學問,但實際上那常常是他萌生新想法的場合。有一次他與牛津巴厘奧學院的古典學家談論古昔才子的類型時,這位學者告訴他古希臘詩人阿爾基諾庫斯有一段殘句:「狐狸知道許多事情,而刺蝟只知道一件大事。」後來伯林研究托爾斯泰的歷史觀,發現作為小說家的托爾斯泰,有細微描寫人類生活的天才,可是他又像刺蝟一樣,希望找出一種包羅萬象的理論,伯林偶然發現用“刺蝟”與“狐狸”正好可以用來形容托爾斯泰作品所呈現的兩歧性。伯林的長文原先以《托爾斯泰的歷史懷疑議》發表在牛津的斯拉夫評論,不大引人注意。不久則在書商建議下以《刺蝟與狐狸》為標題印成小書,立刻傳誦千里,直至今天。

在談論中激發火花的例子,在19-20世紀的西方簡直是不可勝數。19世紀歐洲思想之都維也納正是「天才成群地來」的地方,維也納城大量的咖啡館成為繁星們的養成之所,往往體現了一群人如何把一個人的學問及思想境界往上「頂」的實況。當時維也納的小咖啡館,點一杯咖啡 可以坐一天,甚至信件可以寄到咖啡館,晚禮服也可以寄放在那裏。譬如維也納的 Café Grien-Steidl咖啡館就有包括了茨威格等大人物。

19世紀俄國文學的發展以及其巨大的政治社會影響,與別林斯基為中心的文藝圈子是分不開的。我對20世紀初,海德堡城中韋伯家的「週末派」,一群具有高度創造力的人在一起談論,也感到印象深刻。後來韋伯的一個學生移民到美國密西根大學教書,而留給我們一份相當生動的記載。在「週末派」中出了各式各樣的大學者(像盧卡奇),甚至還包括一位後來的德國總統。

再回到維也納。林毓生先生說,1920-1930年代,維也納之所以造就了那麼多傑出的社會科學家,與米塞斯的私人討論會密切相關。當時米塞斯不是大學教授,而是奧國財政部的一名商務顧問,那一群圍繞在他旁邊讀書討論的人就有哈耶克、EricVogelin等大師。

綜合這些「一群人把一個人往上頂」的事例,我有一種感觸。凡是一個學派最有活力、最具創造性時,一定是一群人不但做著「白首太玄經」的工作,同時不拘形式地圍繞著一兩個中心人物自由地交流、對話。龔自珍《釋風》篇中說,「風」是「萬狀而無狀,萬形而無形」,也可以用來說明一種學風的形成。「風」的形成不只是老師對學生縱向的講授,而是有「縱」有「橫」,有「傳習」而得,也有來自四面八方不期而遇的吉光片羽。那些不經意的一句話,對深陷局中、全力「參話頭」而充滿「疑情」的人而言,可能正是「四兩撥千斤」的一撥。

2000年代初,我因為特殊機緣,有機會參與許多研究計畫的審查,我覺得各種審查會中有兩種氣氛隱隱然在競爭著。一種認為申請計畫的計畫書中所寫的,應該與後來的研究成果相符合。另一種觀念則認為如果做出來的成果皆在計畫書的預測中,這種研究的突破性大概不會太多。我個人所取的態度是「因其已知,發現未知」,如果期待一切皆是原先所未曾設想到的,未免太不可能;但是許多重大突破又是在計畫之外的。線性的推進很要緊,但是從旁邊撞進來的東西,也不能小看。歷史上許多「無用之用,是為大用」的發明(如X光),也不一定是從縱向的、線性的推衍所產生的結果,往往是縱橫交叉, 與自己原先的構思方案不經意碰撞、引會的產物。我願意把這一點提出來,以供有意營造富有創造力的學術環境者參考。

(作者為臺北中研院院士)

出處:http://www.nanfangdaily.com.cn/spqy/200812040155.asp

2009-04-09

民初報刊中「韋廉士大醫生紅色補丸」藥品廣告面面觀

21:32 Posted by sharpy No comments
【「影像與醫療的歷史」九十八年度第三次討論月會】

講 題:民初報刊中「韋廉士大醫生紅色補丸」藥品廣告面面觀

主講人:張哲嘉 教授(中研院近史所副研究員)

時 間:98年 4月30日(星期四)下午二點至四點

地 點:本所研究大樓701會議室

主辦單位:「影像與醫療的歷史」計畫、生命醫療史研究室


在網路上看到幾個相關的圖片。(來源:http://rosephoenix.pixnet.net/blog/post/15392469)只能說,民初的廣告真是有趣極了。



中研院史語所集刊第八十本第一分﹝2009年3月﹞出版

21:19 Posted by sharpy No comments
我當然對從馬吊到馬將最感興趣。真想趕快見到全文

「南方文明」的南方──越南東山文化人形柄銅短劍初探


陳光祖

在今日中國「南方文明」的南方,存在一個高度發展的古代文明──東山文化。東山文化及其前身除了有其自新石器時代末期以來自身文化發展的清楚脈絡之外,也有明顯的證據顯示,越南北部與中國南方甚至華北在其文明形成的過程中,存在不同程度的接觸與交流。過去中國學者多認為這種接觸是單向的,越南北部地區為單純的文化接受者,並且在相當程度上,這種外來文化因素形塑了東山文化的風貌。但出土證據顯示,這種文化交流不是單向的,東山文化的特徵器物──人形柄銅短劍也曾在中國湖南長沙楚墓中出土。本文爬梳研究所能獲得之人形柄銅短劍資料,認為東山式人形柄銅短劍可以分為二種類型六種形式,其製作的年代約從西元前四至三世紀到二至一世紀,它們並非實用器,而可能具有某種儀式性功能或代表持有者之身分地位。而其早期形制在西元前四至三世紀即透過某種方式與途徑傳入中國長沙地區。

吐蕃中央職官考疑──《新唐書‧吐蕃傳》誤載論析

林冠群

《新唐書‧吐蕃傳》記載,吐蕃的中央官制總號為「尚論掣逋突瞿」,並說明內分九個官職。漢文意義為「九大尚論」。歷來學者專家均以之作為吐蕃的中央官制解釋,並未有任何的質疑。僅有日本佐藤長氏懷疑此記載,應屬吐蕃早期的官制。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研究所所編纂的《西藏簡史》,直言此應為吐蕃宰相的稱號,但語焉未詳,其餘均接納《新唐書‧吐蕃傳》的記載,並以之作為根據,加以分析。筆者透過吐蕃原典史料的分析、比對,包括《敦煌古藏文卷子》、吐蕃碑銘及《賢者喜宴》的記載等,發現「九大尚論」指的是吐蕃宰相會議的總稱,屬西元八世紀以後的產物,九位尚論均為「宰相同平章事」,藏文為 chab srid kyi blon po chen po bka’ la gtogs pa,《新唐書‧吐蕃傳》的記載完全錯誤。本文將舉證,並說明為何錯誤,如何錯誤,並提出正確的解釋。

犬牙相制──以明清時代的潼關衛為例

于志嘉

中國自秦代以來,就曾以「犬牙相入」的原則劃定政區邊界,目的在維護高度中央集權制。其後陸續發展,至明代更進一步將「犬牙相制」的概念運用在軍事區劃與行政區劃的邊界劃分上。相鄰的都司、布政司邊界如鋸齒般咬合在一起,另有一些「軍事飛地」地處二都司交界,卻直隸於中央的五軍都督府。本文探討的潼關衛,地在河南、陝西交界,自洪武九年設衛,初隸屬於河南都司,永樂六年改隸北京留守行後軍都督府,北京留守行後軍都督府革廢後一度改隸後軍都督府,最後又改為直隸中軍都督府。其所屬一變再變,與其轄區遠離直隸地區,先天具備管理上的困難有關。這一類直隸衛所的配置,本是以君主專制為出發點,以支援中央、箝制地方為目的,然而隨著中央統治力量的衰弱,不但不能發揮應有的功效,反而必須仰賴地方,藉地方之力始能正常運作,可以說極大程度的見證了明代君主專制政權由盛而衰的過程。「犬牙相制」的現象還體現在衛所軍屯與州縣民地的交錯上。明代潼關衛七十二屯分散在二州七縣,各州縣內部均呈現軍屯與民地犬牙相錯的局面。軍民雜處、軍強民弱的結果,屯軍不當侵蝕地方資源的情形屢有所見。入清以後,潼關廢衛改縣,其初猶為兵餉供應、屯糧徵收之便保持原潼關衛屯的完整性,然終究難抵屯地分散兩省十一州縣所帶來的困擾,逐步縮編成僅掌管潼關、華陰兩境內屯地的潼關廳,明初以來以「犬牙相制」為目的建立的機制一步步邁向土崩瓦解的境地。

從馬吊到馬將──小玩意與大傳統交織的一段歷史因緣

陳熙遠

晚明成型的馬吊〔馬弔、馬掉〕與晚清出現的馬將〔麻將、麻雀〕,在中國游藝史上具有相當特殊的地位:儘管它們都是市井的「小玩意」,但卻不時成為士林「大傳統」中種種政治與文化論述所關注的議題。它們由於極具感染力,從閻閭、閥閱到閨閣,竟得跨越階級、身分與性別的藩籬,風潮所至,幾成眾樂同歡的全民活動。晚明刊行的各種牌經與牌譜,不僅鑽研譜式,同時講究牌品,甚至與儒家道德論述相互比附,足見不少士大夫試圖將此一市井的游戲,轉化為正經的學問。馬吊牌戲裡的機遇性,使它始終沾染博弈的色彩。同時也由於馬吊具有跨界的群眾性格:一入戲局,眾生平等,因此又成為社會各階層文化的共相與交集。

明代崩解後,馬吊變成眾矢之的,不僅明代遺民將之定讞為亡國妖孽,清朝官方也視之為洪水猛獸,屢申禁令。逮至晚清,新興的馬將牌上承馬吊遺緒,亦迅速廣播南北。部分以啟蒙自許的知識份子欲禁絕而不能、思改造而未成。民國成立後,知識份子一度將馬將標舉為「國粹」、封擬為「國戲」,或甚至是「國民性」具體而微的化身,將馬將視為檢驗時代精神或批判社會心態的關鍵線索。從東風到西風,馬將於二十世紀初期西傳,隨即於英美等地發展並在一九二○年代蔚為風潮,成為西方通俗文化裡的新寵。東方主義的想像交織著異國情調的浪漫,流傳於異域的馬將竟轉而化身為中國古老智慧的精華、文化傳統的象徵。馬將變得既現代、又中國。從明末的馬吊到民國的馬將,在傳統士大夫或現代知識份子的「大雅」論述裡,這前後兩種具有血緣關係的「小道」,總無法當作一個普通的玩意、一種單純的游戲。

2009-04-05

[演講] 古契書與性別研究

05:02 Posted by sharpy No comments

古契書與台灣史研究討論會

【第四次】古契書與性別研究

主講人:陳瑛珣(僑光技術學院通識教育中心副教授)
時間:2009年5月21日(四)14:00
地點:臺灣大學德田館206會議室

主辦單位:臺灣大學數位典藏中心
聯絡資訊:02-33664888-303

[演講] 十九世紀中葉台灣的邊區事業經營

05:01 Posted by sharpy No comments

古契書與台灣史研究討論會

【第三次】十九世紀中葉台灣的邊區事業經營-從金廣福墾隘的契書史料出發

主講人:林欣宜(英國牛津大學博士生)
時間:2009年5月7日(四)14:00
地點:臺灣大學德田館206會議室
主辦單位:臺灣大學數位典藏中心
聯絡資訊:02-33664888-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