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學家這一行業,我認為是在從事找尋、發掘與重構的工作,這是一項美妙的行業,但也是一項困難的行業,要做的好,必須投入相當的工作, 擁有許多不同領域的知識,以及具有一項真實的智識力量:好奇、想像、組織能力、清晰的表達,與公正不偏頗的思想,並具有對不同類型的人的感受力。 -Marc Bloch

2012-01-30

outsider's view

23:52 Posted by Unknown No comments
今天中午去聽一場STS報告,主題是美國境內的動物園。這當然是個有趣的題目,因為,借用一個同學的說法:people love animals.

內容談的是動物如何從野生的世界進入動物園。是阿我到動物園去時從未思考過這些動物從何而來,好像他們本來就在那裡。據講者所言,美國後來立法禁止從野生世界裡直接捕捉動物,動物園們只好聯合起來配種。(我錯過了開頭一部分,不過從討論的內容聽來,似乎最初是從非洲運送許多動物到北美洲--因此讓許多動物保護者想起了奴隸貿易。)

除此之外,作者也探討動物園的管理者,如何創造出一個擬自然的環境。其中涉及很多技術細節的規劃,更重要的是對自然的認知和想像。

講者最後提到了方法論的問題。她說她採取了民族誌(ethnography)的寫作,儘管她並未接受過人類學的專業訓練。她說,她訪問了許多動物園內的專業人士,書稿完成之後,經過好幾位動物園的「高層」看過。事實上,在成書的過程中,幾次演講都有動物園的人士,尤其是負責「公關」的人士到場聆聽,或是,監聽。有時也對她的說法提出反駁。(有趣的是,今天演講也出現了動物園的內部人士,儘管大概是出於興趣,而不是來監聽的。)

在來來往往的過程中,她也對自己的許多說法和觀點做出讓步或調整。比如,她一開始用監視(surveillance)──傅柯式的全景監視──描述動物園內的管理形式,但後來改用照顧(care)這一個聽起來不那麼負面的詞彙,避免對她的受訪者有過多的刺激。儘管,她說,她採用「照顧」一詞,隱含的仍是傅柯式的生命權力的論點。(我對這說法有點保留,不過暫且不論。)

她問,不知道這算不算犧牲了一部分學術自由。

當場Sheila Jasanoff對此的回答我覺得值得一提。她說,這問題不只是表面上的權力政治,更反應我們對認識論的預設。這意思是說,做科技研究(或科學史、或醫學史)的人,經常會被質疑:你們只是旁觀者,怎麼會懂箇中的奧祕?(比如,妳不是醫生,怎麼會懂醫學史?你不是科學家,怎麼能寫科學史?)由此而來,旁觀者的論述永遠都需要經過「內行人」的認可、背書。Jasanoff說,事實上STS正是要挑戰的這種說法,挑戰世界只有一種認識方式的說法。身處其中的人有詮釋這世界的一套方式,有其洞見,也有其「不見」,並不是最終的權威。我們因此可以用許多不同的方式來描述這個世界。也因此,旁觀者的觀點永遠有其價值。




2012-01-18

2012年美國歷史學會年會筆記

美國歷史學會(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的年會,自是此領域一年一度的盛事。年會的功能很多,比如徵才的單位與謀職的新科博士,可以借此場合面試;每年學會遴選許多著作獎項(包括John K. Fairbank Prize,頒發給年度最佳的東亞歷史專書,今年獲獎者是Carol Benedict的Golden-Silk Smoke: A History of Tobacco in China, 1550-2010 ),也在此時頒發;又有學者年高德劭,著作等身,年會也趁此機會表揚其成就。但舉辦會議,最主要還是讓相關人士有時間聚集一堂,當面交換意見。


2012-01-12

The Ordeal of Elizabeth Marsh

11:52 Posted by Unknown No comments

剛放假時看這本書看的很開心,到處向人推薦。書名或許姑且可以翻譯成《伊莉莎白離鄉記》。Elizabeth Marsh是一個勇敢、喜愛旅行與冒險的十八世紀英國女性,她的生命橫越四大洲(美、非、歐、亞),還曾經被蘇丹俘虜。蘇丹要他加入他的後宮,她只好謊稱與船上的一名船員已經結婚。兩人後來被英國派來的船艦接走,回到英國後真的成為夫妻。但時運不濟,她的先生生意失敗,只好隻身遠赴印度,企圖另起爐灶。幾年之後Elizabeth Marsh一個人帶著孩子追到了地球的另一端,並展開她的另一次探險。Linda Colley透過她和她的家族,從微觀的角度寫了一本英國帝國的全球史。十八世紀的英國女性可以離家多遠呢?答案是,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