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談的是動物如何從野生的世界進入動物園。是阿我到動物園去時從未思考過這些動物從何而來,好像他們本來就在那裡。據講者所言,美國後來立法禁止從野生世界裡直接捕捉動物,動物園們只好聯合起來配種。(我錯過了開頭一部分,不過從討論的內容聽來,似乎最初是從非洲運送許多動物到北美洲--因此讓許多動物保護者想起了奴隸貿易。)
除此之外,作者也探討動物園的管理者,如何創造出一個擬自然的環境。其中涉及很多技術細節的規劃,更重要的是對自然的認知和想像。
講者最後提到了方法論的問題。她說她採取了民族誌(ethnography)的寫作,儘管她並未接受過人類學的專業訓練。她說,她訪問了許多動物園內的專業人士,書稿完成之後,經過好幾位動物園的「高層」看過。事實上,在成書的過程中,幾次演講都有動物園的人士,尤其是負責「公關」的人士到場聆聽,或是,監聽。有時也對她的說法提出反駁。(有趣的是,今天演講也出現了動物園的內部人士,儘管大概是出於興趣,而不是來監聽的。)
在來來往往的過程中,她也對自己的許多說法和觀點做出讓步或調整。比如,她一開始用監視(surveillance)──傅柯式的全景監視──描述動物園內的管理形式,但後來改用照顧(care)這一個聽起來不那麼負面的詞彙,避免對她的受訪者有過多的刺激。儘管,她說,她採用「照顧」一詞,隱含的仍是傅柯式的生命權力的論點。(我對這說法有點保留,不過暫且不論。)
她問,不知道這算不算犧牲了一部分學術自由。
當場Sheila Jasanoff對此的回答我覺得值得一提。她說,這問題不只是表面上的權力政治,更反應我們對認識論的預設。這意思是說,做科技研究(或科學史、或醫學史)的人,經常會被質疑:你們只是旁觀者,怎麼會懂箇中的奧祕?(比如,妳不是醫生,怎麼會懂醫學史?你不是科學家,怎麼能寫科學史?)由此而來,旁觀者的論述永遠都需要經過「內行人」的認可、背書。Jasanoff說,事實上STS正是要挑戰的這種說法,挑戰世界只有一種認識方式的說法。身處其中的人有詮釋這世界的一套方式,有其洞見,也有其「不見」,並不是最終的權威。我們因此可以用許多不同的方式來描述這個世界。也因此,旁觀者的觀點永遠有其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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